无论如何,大潘都感受不到自身有一丝圣能流淌的迹象。已经过了一个星期,除了在穆法沙老师的课上,他也在利用课余时间冥想:每天晚饭前的攀爬术训练为此变成了两日一次,而且临睡前的两小时也被占用了。然而,这些努力完全就是无用功,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。
有时候,大潘会感到一阵阵地心灰意冷,他怀疑自己是否根本就没有成为圣武士的资质。于是,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急躁,在冥想的时候杂念也越来越多,越来越难以控制。如此反复地恶性循环,事情逐渐变得更糟糕,最近这几天大潘都会有意翘掉穆法沙的课。
艾迪的武斗课他还是会和明月清风两姐妹一起上的,因为穆法沙对大潘的缺席未作计较,更没有主动来找大潘,要求他必须去上课。
在这节武斗课上,艾迪在对清风进行双持武器的训练,而大潘则与明月用双手武器进行兵击对战。两人本应是势均力敌,可此刻明月却占尽了上风,更加主动而强劲的攻击逼迫得大潘连连后退。
明月的手中用的是一把双手长刀,这是在艾迪的建议下所选择的武器。艾迪发觉明月在战斗中非常灵活敏捷,并且为了发挥她的怪力,挥舞武器的动作幅度也比较大。战斧和战锤虽然明月也完全能驾驭,但会因重心问题而让她的攻击和防守变得束手束脚;至于双手长剑,过长的护格则影响她的幅度,使威力和流畅性大打折扣。
大潘因在圣武士的课程中受到挫折,在兵击对战中变得无法集中精神。而好胜的明月却从不会放水,加上现在使用适合她风格的兵器,大潘连连在她手下吃瘪,更是在今天打出零胜的坏成绩。
随着失败次数的增加,大潘的信心也不断地遭受着打击,防守和攻击的动作也变得消极——在他明知成功率很低的情况下,依然带着碰运气的想法去行动。而明月更是发现了这一点,一边打着转儿躲开他的攻击,一边不停地用佯攻消磨他的耐心。
明月再一次旋身躲过大潘的倾身推刺后,长刀顺势持握于腰侧,然后猛然朝着大潘的方向进行了一次踏步前冲横斩。钝刃的长刀狠狠地扫中空门大开的大潘,击中他毫无防备的腹部。
训练服和长刀上闪烁起一道魔法光晕,大潘被冲力掀倒,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。他觉得今天自己的状态真是差极了,每一次对战都会让明月更轻而易举地击败自己。
于是,压抑在他心头的怒意骤然爆发,他咬着牙从地上站起身,将长剑狠狠地丢到一边,说道:“这一点都不好玩!也没什么意义,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!”
艾迪听到大潘的抱怨,不由望了过来。此时他正用两柄短剑应对清风的进攻,后者如同舞蹈一般使用着两把轻巧的弯刀不断地进攻。艾迪虽然移开了视线,却依然防守得滴水不漏,甚至还跳着躲过清风连攻中的一记扫堂腿。最后,艾迪抓准时机,用短剑结实地格住弯刀,然后侧身用肩膀轻轻一撞,让清风倒地。
“你的攻击节奏很快,动作流畅,弯刀切入的角度也很刁钻。”艾迪对清风评价道,“但是你的步伐不是很扎实稳定,所以你要试着放慢自己,让每一个动作都加深到位,然后再把速度提上来。”
清风点点头,她知道艾迪所指出的都是关键问题。
“我现在得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了。”艾迪一边说着,一边将短剑放置在石桌上,又拿起一柄双手长剑,走向大潘和明月。
“维克多少主,你为什么扔掉了自己的剑?”艾迪站在大潘面前,指着那柄被丢在一旁的长剑,质问道。
“这没有意义,艾迪老师。”大潘摇着头,“也许长剑不适合我,也许我需要像明月那样更强更优秀的武器……”
“武器不分优劣,你应该对长剑道歉!”艾迪忽然变得一脸严峻,“或许长刀更易上手,也更加便利好用,但长剑的技巧仍然能够完全克制住其它武器的发挥,它可是我最爱的武器!”
大潘可不想成为艾迪那样奇怪的变态,他摇着头,气馁地说道:“即使我能学好长剑又能怎么样?我的目标是成为圣武士!就算武器用得再好,没有圣光的力量我也无法成为一位圣武士!”
“没有谁会给弃剑之人力量,即使是最慈悲的神明!”艾迪严厉地斥责道,“无法承受伤痛的人,是不可能获得成长的。”
争吵的声音引来了一位过路人驻足观看,艾迪察觉到那个人后,点头致意:“安吉拉女士,您来得正好,我需要你对我下诅咒。”
这位路过的观众正是捧着一摞厚重书籍的女术士安吉拉,她面带微笑,对艾迪提出的这个要求感到很惊奇,眼神里闪烁着邪恶的光芒:“艾迪先生,你还真是有趣呢。我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提出这种要求。”
“请别误会,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。我需要你对我施加衰弱诅咒,这完全是出于教学目的。”艾迪一脸正经地解释道。
“真可惜啊,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有自虐倾向的人呢。”安吉拉的语气里难掩失望,“不过要是哪天你想打开新世界的大门,随时可以来找我。像你这样不会使人反感的男性,我可是非常乐意调教的呢。”
艾迪也露出了微笑,并优雅地向安吉拉鞠躬致礼:“那真是荣幸。”
安吉拉女士放下书本,左手变换着手印对艾迪施法,同一套手印反复叠加三次后,艾迪的身周便围绕上一层不祥的暗红色气息。
“嗯,这种重量感差不多了呢。”艾迪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腿脚,感觉像是灌了铅一样,他的动作变得比原本笨重无力了许多。
接着,艾迪从身上取出一条黑色的布带,将它系在头上遮住双眼。
“明月,你可以用长刀全力攻过来了。”艾迪站在原地随意甩动着手中的长剑,对半精灵少女说道。
“艾迪老师,请接招!”明月自然不会放过击败这位老师的机会,她挥动长刀发动突袭,微弧的刃身在阳光下闪动出阵阵寒光。
艾迪不停地变换着站姿和持剑的段位,牢牢地防住明月的每一次攻击,并用小幅度的动作摆动剑锋胁迫明月,打断她发动猛攻的意图。他一边缓步后退应对着连攻,一边说道:“用后段剑身防守,用前段剑身攻击,才能发挥长剑的优势。暂时的后退和防守是为了等待回击的机会,利用好长剑的护格来进行反向压制!”
言罢,艾迪转动剑身,用护格架开刀锋的同时轻推剑身刺向明月的胸口。后者慌忙抽回武器后退躲避,艾迪却像早就预料到一样踏步向前,挥动长剑斜向上挑,击飞了明月的长刀。
“与擅长猛攻的长刀不同,蓄势爆发才能发挥长剑的最大威力。”艾迪教导道,“现在轮到你作我的对手了,维克多少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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